龙战于野 其血玄黄(上)
“大统领,万万不可啊,如今洛统领刚刚离世,军心不稳,必败无疑啊。”
“大统领,洛统领尸骨未寒,不是时候啊。”
“大统领,洛统领生前极力促成和谈,不要让她的苦心白费啊。”
众将将出殡听成出兵,纷纷上前劝解,其中两个老将担心舞雪意气用事,还堵在大帐口,防止舞雪跑出去胡乱用兵。
“诸位将军,我想你们误会了,我是要为母亲送葬,不是出兵攻打帝国军!”
绕是气氛极度紧张,众位将军以及舞雪都有些尴尬,舞雪扶了扶额头,几位将军更是难堪地往外看了看。
等等,出殡。出殡也不行啊,出殡之前必须守灵堂至少三日,如今洛楚瑶刚刚离世一个晚上,舞雪就急着出殡,这既不和祖宗礼法,也不和时机。众将军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大统领,还请三思,现在出殡不是时候,洛统领离世刚刚一夜,未足三日,出不得啊。”众将纷纷劝道。其实特殊时期,提前出殡也不是问题,关键是现在的时机不对。洛楚瑶尚未下葬,碍于世俗礼法,人情世故,藏在暗里的那些人也不方便有大的动作,但是一旦洛楚瑶下葬,这些人便会无所顾忌,肆意妄为。
“出殡,军令既出,违者斩立决。”一股森然寒气以舞雪为中心扫过帐中每个将军的脖颈,众将都是一个冷颤。不可违抗,众将心中骇然,舞雪不是说说而已,弥漫在营帐中的杀气以及刚刚森然的寒气随时会要他们的命,如果他们敢说半个不字,绝对会被这股寒气当场杀死。
“末将听令。”众将齐声应道。
“出殡。”
“出殡。”
“出殡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一声声“出殡”以大统领营帐为中心,向整个营地传去。随后,几声低沉的军号声响彻营地,原本正犯瞌睡的士卒纷纷打起十二分精神,握紧手中的大刀长枪,向各自的校场集中。马厩中传来阵阵嘶鸣,大队骑兵频频出动,绕着整个营地奔驰不休,防止敌人的偷袭。
众将扶柩入棺,舞雪将洛楚瑶的牌位抱在怀中。帐外,军号短促地呜鸣,东大营所有将士齐声猛喝:“送大统领。”
“起。”军号“嘟~~嘟嘟~嘟嘟嘟”高响三声。
巨大的棺椁被众将缓缓抬起,粗重的抬木有些不堪重负,在巨大的压力下发出“吱吱”声。
“送。”军号“嘟~~~~~嘟~~~~~”低鸣两声。
众将跟随舞雪步伐,抬着棺木离开营帐。营帐外,一队身着黑铁玄甲的重甲士排成扇形将棺椁围在扇形中间,队伍前方开出一个豁口,舞雪站立其中,带领队伍缓缓向前。
队伍行至营门口,舞雪鼓足所有力气向天空喊道:“一路走好。”
营地所有将士一齐高呼:“大统领一路走好。”叫喊声响彻云霄,巨大的回音在燕霞山道中回响,燕霞山关隘里的将士听到后也一齐高呼,送别的呼声沿着山道一重重关隘往下传递,一直到了与帝国军对峙的北府军阵前。
“好一个一路走好,既然走了,就不用回来了。”东大营背后的一座小山包上,一面容枯槁的老将看着送葬的队伍,阴森冷笑。一支神秘的军队隐藏在山包的背阴处,伺机待发。
秋殇作为洛楚瑶旧友,一同跟随舞雪,见送葬的将军少了一多半,就猜测到即将发生的事。那些离开的将军不一定是要反对舞雪,但绝对不会支持她,如果舞雪遭遇不测他们也绝对不会施以援手,更或者会支持反叛队伍。
“舞雪啊舞雪,此事不成功便成仁,你还是个孩子,也怪不得你。”秋殇暗自叹道,她不认为舞雪能够稳住局面。在秋殇眼里,舞雪是因为母亲去世而意气用事,还把她当作一个普通的小孩子看。洛楚瑶临终前向秋殇三番五次嘱托,一定要在这段时间保护好舞雪,不要让舞雪受到伤害。届时发生兵变,以秋殇的手段保住舞雪姓名自是不成问题,至于北府军的破灭,她依旧无能为力。
队伍缓慢前进,日头也渐渐远离队伍,缓缓西落。从正午到傍晚,队伍到达燕洛丘时,太阳已经半沉。出殡到现在,队伍行进了三十余里,所有人疲惫不堪,盔甲里的衣物早已湿透,有些体力差的士兵甚至昏倒在半路。
下葬的墓穴以提前挖好,众将抬着棺椁将悬停在墓穴上方,等待舞雪的号令。
“落。”
众将听令,将棺椁缓缓放下,刚刚放至一半。“停。”舞雪突然出声叫停,众人不知所措。
舞雪走到棺木前,将棺椁掀开一个小缝,最后再看了一眼自己的义母,低声喃喃道:“母亲一路走好,我一定替您守护好北府军,那些奸佞之人休想染指北府军一丝一毫。”说罢,舞雪轻轻合上棺木,到棺盖盖上的最后一刻,舞雪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洛楚瑶身上,视线不曾离开一毫。
“落。”舞雪再次下令,众将将棺椁放到墓穴底部。周围等候的士兵把准备好的红土推到墓穴里。待一切就绪,众人离开,一队骑兵上前,在墓穴上方轮流踩踏直到红土夯实。
诸事完毕,舞雪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异常,漠然下令:“左将军听令,西南方向重甲兵摆圆阵,卸甲换盾。
“末将领命。”
“右将军听令,东北方向重骑兵摆方阵,卸下马甲,收枪换马刀。”
“末将领命。”
“先锋官何在?”
“末将在。”
“清点人数,聚拢弓箭,将所有射箭好手护于玄甲营之中,听我号令行事。”
“末将领命。”
大约过了一柱香功夫,各营点数完毕。先锋官走到舞雪跟前汇报道。
“禀报大统领,燕洛丘驻兵共计两千六百名,重甲兵八百一十名,重骑兵九百九十名,玄甲营甲士八百名,各营调遣五十名弓箭手共计一百五十名。统领请下令。”
“结阵待战。”舞雪喝道。
待所有人员集结完毕,天已完全变黑。全军上下也大致理解舞雪的做法。今日跟随出殡的都是北府军久经沙场的老兵,战场上的直觉早就刻在骨子里,从出殡开始,他们就感觉今日必有大战,沿途所谓体力不支昏倒的士兵其实只是装装样子,脱离队伍后便火速回营,以求自保,而留下来的都是对洛楚瑶忠心耿耿的亲兵,此时此刻他们当然知道该怎么做。这些将士出营前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。
不管是舞雪,还是继续追随舞雪的将军,亦或者是灵堂里装晕出走举兵造反的老狐狸都是些聪明人。舞雪不立即接任大统领的目的他们当然明白,下葬之前留下这么多时间摆明了让他们主动造反,然后光明正大的把他们一举歼灭。至于臣服于舞雪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他们考虑都没有考虑,且不说舞雪资历浅薄难以服众,这些老将都对洛楚瑶有杀父之仇,洛楚瑶还留着他们只不过是为了稳住他们那一辈老人,如今北府军被帝国收编之际,他们已没有了利用价值,他们可不觉得洛楚瑶会放过他们,舞雪当然也不会。哪怕迫于形势,一时臣服于舞雪,他们也会暗施手脚弄死舞雪或者夺了她的兵权,舞雪深知这一点,当然不会放过他们。洛楚瑶死了,对他们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,趁机脱离北府军投靠一方势力亦或者找一块地方自己发展,都比在北府军像个人质一样好得多。但一切的前提是北府军必须乱,舞雪必须死,既然舞雪给了他们这个机会,他们当然不会放过。他们也明白,舞雪不会没有后续的安排,甚至舞雪的胜算还大一些,但手里拿着多少筹码并不代表摆在桌上的筹码,只要他们在舞雪把手里的筹码摆上桌前下手,他们就有很大的概率能赢。如果舞雷提前把筹码摆上桌,他们必定收起狐狸尾巴,不与舞雪正面对抗,舞雪也明白这一点,所以起初摆上桌的筹码肯定不会太多,舞雪必须让这些人以为他们胜算很大,所以舞雪必须把自己最弱势的一面暴露给他们,也就是给他们一个下手的机会。双方对此时的局势都深知肚明,燕洛丘,舞雪以少敌多,若舞雪或者回到东大营,他们这些人必死,舞雪也会排除所有潜藏的敌人,把这些老狐狸一锅端了,大统领之位无人再能动摇;若舞雪死在燕洛丘,他们便可名正言顺接管北府军,顺带清理掉洛楚瑶旧部,与帝国商讨今后的利益划分。巨大的利益让双方投入了这场凶险的赌博,赌注便是各方性命,胜者为王,败者身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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